第16章 它撞我腿上了

    第二天鸡一打鸣，苏禾苗就悄悄的爬起来了。
    她惦记著上山捡菌子，生怕去晚了被別人捡走了……多捡一朵，就多攒一分给相公买药的钱！
    谁知道王氏听见动静也跟著起来了，怕吵著儿子睡觉，就在门口小声的招呼她：
    “禾苗，咋起的这么早？”
    苏禾苗忙应了一声，“娘早，我是想著早点去捡菌子呢。”
    王氏心疼的瞧著她，嘆了口气说，“你这孩子，懂事儿的让人心疼！娘跟你一块儿去……”
    “嫂子起这么早呀！”
    谁成想篱笆外早有人等著她们了，是那个也捡到了鸡樅的王大娘。
    王大娘跟她家处的不错，王氏赶著招呼说，“你咋也起这么早？”
    “上山要走好一会儿呢，我这不是想早点去多捡点儿菌子嘛！”王大娘满脸笑呵呵的，偷偷拿眼睛瞟苏禾苗道，
    “长安媳妇儿，走，咱们一块儿捡菌子去！”
    她昨个捡了难得一见的鸡樅回去，当下就晒上了，心里美的直冒泡。
    这要是攒够一篮子乾货，起码能卖上一两银子呢！
    她回家琢磨，那天只有她和长安媳妇搭了话，好心让她跟著大队走，结果別人都空著手回来，就她俩捡到了鸡樅……
    人人都说钱家这小媳妇儿是出了名的扫把星，可谁见过扫把星运气这么好的？
    王大娘想来想去觉得跟著苏禾苗捡菌子准没错，就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外面守著。
    “誒，我这就来！”
    苏禾苗应了一声，赶紧拿了篮子出门。
    王氏心里多少还有点儿不乐意，捡菌子容易，捡好菌子可是要看运气的！
    他王大娘肯定是瞅准了禾苗运气好，想跟著分一杯羹，可菌子就那么点儿，人一多自己家捡的就少了！
    不过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哪成想，一路往村外走，越来越多的人就跟了上来，虽说故意离他们远远的，可苏禾苗往哪儿走这些人就跟著往哪儿走。
    什么情况？
    王大娘悄悄的给王氏使眼色，悄声嘀咕道：
    “你不知道吧？你家大媳妇儿昨晚跟张家的说，你家禾苗捡的鸡樅卖了不少银子呢！”
    “还有这事儿？”王氏心里咯噔一下。
    “可不咋的！”
    李翠兰的嘴比裤腰子都松，王大娘也替她不平衡，
    “你家翠兰还说你们卖了银子就买了只鸡吃，老香了！那张家的更事儿多，一嚷嚷全村人都知道你家禾苗会捡菌子，这不就跟上来了嘛！”
    她自己也跟著苏禾苗，倒没说自己。
    王氏气的直瞪眼，咬牙切齿的骂道，“翠兰这个夯货！什么都他娘的瞎说！”
    这是能说的嘛，全村人都跟著，他们还捡个屁呀！
    苏禾苗倒不在意，只是不时的偷看一下手心，今天手心一直没有发热，她心里有点不安。
    进了林子她也不知道往哪儿走，菌子倒是见的不少，可她一去捡，后面呼啦就来一群人，四散著把附近的菌子都捡光了。
    天都大亮了，苏禾苗和王氏才捡了半筐普通的菌子，都有点沮丧。
    王氏心里把大儿媳妇骂了个狗血淋头，人家禾苗运气再好，被这么多人沾光也要沾完的！
    早知道昨晚连鸡翅膀也不给她，败家媳妇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块儿捡菌子的人没沾著什么便宜，倒阴阳怪气的嘀咕起来：
    “你捡了多少了？我这还不到半篮子呢，真丧气！”
    “我也没捡多少……不是说长安媳妇会捡菌子吗，跟著她怎么也没捡到？”
    “谁知道！我就不该听张家媳妇的屁话，你说跟个扫把星能捡什么好菌子！”
    “就是！扫把星就是扫把星，领著咱们瞎走一气……”
    ……
    嘀嘀咕咕的声音传到王氏的耳朵里，气的她把手里的篮子一蹾，叉著腰骂了回去：
    “谁让你们来的！捡不著菌子关我家禾苗屁事儿，一个个都想瞎了心！我呸！”
    苏禾苗倒没放在心上，拉了拉王氏的衣角说，“娘，別理他们，咱们回吧。”
    “回！”
    王氏这才不骂了，拉著她的手往回走。
    刚走到山脚，要过河的时候，苏禾苗的手心突然就热了起来。
    她心头不由一喜，本来没捡到好菌子挺失落的，立刻就来了精神，盯著湍急的河水使劲儿瞅。
    就看了一眼，苏禾苗的心头便剧烈的跳动了起来，河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就像在集上看到那个河蚌发的光一样，
    “禾苗，怎么不走了？”
    王氏走远了几步，回头招呼她。
    苏禾苗赶紧找了个理由，拖著不肯走，“呃……娘，我踩了一脚的泥，想在河边儿洗洗再走。”
    这时一块儿采菌子的婶子大娘们也过来了，看到苏禾苗赶紧绕开，生怕被她妨了似的。
    苏禾苗假装在河边儿洗手，等他们走远了才招手叫婆婆过来，悄声问道，“娘，你说河里会不会有河蚌？”
    “河里当然有河蚌了，还有鱼呢！”跟过来的王大娘笑著说，“傻闺女，你还想在河里抓河蚌咋的，那东西又不值钱！”
    王氏想起她在集市开到了长珍珠的河蚌，心头不觉乱跳了几下，忙问：
    “河蚌应该是有，不过这河水可深了，水流又急，咱们怎么抓呀！”
    王大娘看娘俩认真要抓河蚌，顿时笑了起来，“二妮你还真想抓河蚌呀！那东西都是藏著水底的，那得泅到河中间最深的地方……你会泅水咋滴？”
    “我要是会就好了！”王氏无语的嘆了口气。
    苏禾苗顾不上他们说啥，只觉得手心越发的滚烫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脱了鞋就往河水里趟。
    “誒呦，长安媳妇你干嘛呀！”
    王大娘嚇了一跳，赶紧拦著她说，“这河水可深了，淹死过人的，你小心点儿。”
    王氏也心惊肉跳的拉住苏禾苗，“禾苗你不能下去，河蚌哪儿是那么容易摸到的？快上来，別嚇唬娘。”
    苏禾苗摇了摇头，她满脑子都是会发光的河蚌，推开两人，一步一探的往水里趟。
    冰凉的河水激的她打了个冷战，可这时候手心里的滚烫却消失了。
    “誒呀！”
    腿边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撞了她一下，苏禾苗嚇了一跳。
    “怎么了？”
    王氏嚇的脸儿都白了，连鞋袜都没脱就往水里趟，赶著过来拉他，“你小心点儿，被水冲走了可不是闹著玩的！”
    苏禾苗心头一顿乱跳，弯腰摸到了腿上，摘了一个硬壳壳的东西上来，竟是一个巴掌大的河蚌！
    出水的一瞬间，王氏都看呆了。
    “天吶，真的有河蚌！”
    王大娘惊讶的看著苏禾苗，“长安媳妇，你咋摸到的？这东西不是长在水底下的吗？”
    苏禾苗激动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它自己撞到我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