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回忆·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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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迟钟便同秦杉时讲过,他让楚雾走的那条黑暗的道路,为了某种程度上的社会安定,也为了楚湘能够不受恶鬼侵扰。
    今日吃了饭后,眾人返回自己的臥室休息——他们没有在既白府,岭穗粤在郊区买了一块地皮然后盖了別墅,设计图纸是秦杉时画的草稿、唐晋原完善的,相比既白府,確实是小了些,但一家人能在一起,很不错了。
    秦杉时思量了许久。
    他对淮安寒和楚恶没什么好印象,但也只是听说,他没见过楚恶,倒是与淮安寒有过几面之缘——她被俘虏了,审问,还有其他什么,秦杉时跟在唐晋原后面去看了她几次。
    女人就算是在牢笼里,也难掩通身清冷傲慢的气质。
    只是她败了,鹤悯拋弃了她,她的家人也没有一个活著,淮安寒木訥地睁著眼睛,问什么答什么,面容憔悴,平静地等待著死亡。
    楚章真是恨透了淮安寒,她的兄长和幼弟被一把火烧得乾乾净净什么都没留下,她什么都找不到,直到最后一声枪响杀了淮安寒,才能將困在心里十几年的委屈和绝望哭出来,哭得痛不欲生。
    看著她放肆地吼叫,秦杉时也有一种悲凉感。
    甚至在楚章很有可能被人类裹挟著搞內訌抢夺政权、鹤衍有了几分警惕心的时候,她自杀了。
    鹤衍在確定可以拯救的名单时,指腹摩挲著楚章的名字,好半晌,又喊了一声,姐姐。
    所以一开始迟钟把淮安晚抱回来,他存了看热闹的心態,等著迟钟翻车,然后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他不按照前世阿衍千叮嚀万嘱咐的道路走,非要剑走偏锋。
    但是小女孩乖乖坐在他怀里的时候,软软的,香香的,很轻,很暖和,她不爱动弹,所以不想走路的时候会拉著哥哥的衣角撒娇,奶声奶气的,没有一个人会拒绝。
    秦杉时后来觉得,如果淮安晚学坏被杀掉,他可能得难过几天。
    他们的姑娘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除了容顏以外,秦杉时找不到什么地方和前世的淮安寒一样的地方了。而隨著时间流逝,前世那几面之缘的容顏也被抹消,曾经傲慢冰冷的神明坐在书桌前批改作业,被气得不行,跟他抱怨小崽子不认真学习敷衍她的语文课光顾著你的数学了,秦杉时沉默地在数学卷子上画了几个大大的“?”后说不要高看他们。
    ……也许迟钟是对的。
    也许可以教好。
    刚开始家里只有淮安晚和楚章两个女孩子,晚晚便总是牵著她的手,秦杉时偶尔看著她们给彼此化妆,那是姑娘们的乐趣,他不懂,说话了会挨骂,於是只是看著,前世的子弹在她额头破了一个血洞,这次楚章捏著笔在淮安晚额头上画了一朵淡红色的牡丹。
    所以秦杉时接受了楚雾,前世他还挺欣赏楚章的,知道过去三个人都是流浪状態,楚章也是被楚雾养大的,这三观还可以,那多多少少楚雾也不是太差到哪里去。
    迟钟的养成计划也还行吧,虽然这傢伙总是当甩手掌柜,好多时间都在外面,也就只有阿衍寸步不离地被他带著。
    事实证明,秦杉时还是高估了楚雾。
    离家太久,他的本性有些压不住了。
    被楚家强行从往生湖带回来的神明灵魂,天生对世界充满暴戾,楚雾很明显是反社会人格,但是他可以偽装得友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愤怒和杀戮留在外面,在家里好好的,迟钟要求不高。
    不过,他把手伸到鹤悯身上,到底是真的为了防止他出错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还是等待著一个把鹤悯拽下来的机会。
    然后自己上位吗?
    有野心固然很好,但是野心太大了,就得压制。
    楚雾並没有意识到那是迟钟的底线——既然鹤悯可以,那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如果是他,他绝对能比鹤悯更好。
    秦杉时得出手制止,鹤悯是被迟钟拋弃的人,不能让楚雾自作主张掺和进去,若真让迟钟翻了脸,那这天底下谁都救不了。
    迟钟动手肃清的话,晋哥应该会很难过的吧。
    “小雾,章儿。”
    你们相信因果报应吗?
    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
    秦杉时把前世的事情改编一下告诉了他们,楚雾从一开始的觉得秦哥怎么把他俩当小孩哄到后面手都有些发抖,他看著秦杉时的黑色眼瞳,想著他的神力,是【预知】。
    “这只是,一个睡前故事吗?”楚章听到了外面的烟声,楚湘又去玩了,他在雪地里跑,围著围巾戴著手套,是姐姐给他戴的。
    如果这只是一个睡前故事就好了。
    “你能收买鹤悯身边的人,得到这个绝密消息;莫斯克温能收买人类高层,让苏埃伊里以人类的身份混入人类学生中;高层的叛徒能拦截迟钟的信,险些暴露我们,你认为,这个政权还能撑多久?”秦杉时抿了口热水,抬眼去看楚雾,“你觉得,钟哥能有多少耐心?”
    “……他不行,为什么不能是我?”楚雾攥紧了一下手,“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没有神的存在,钟哥藏我们能藏多久,还不是因为鹤悯跟我们不熟,他忌惮我们想除掉我们,如果是我,我肯定会让大家都好好活著。”
    那个至高无上的,尊主的位置。
    “胡闹!”秦杉时把茶盏放在桌子上,“咔”一声,他的声音有几分冷,“红星学院的书你都忘乾净?钟哥要的是一个怎样的社会,不是鹤悯不行,是所有神都不行,你这是上赶著让他把你一起除掉吗?!”
    “……”楚雾惊了一瞬,顷刻间又抓住了不一样的重点,喃喃道,“一起除掉……”
    原来迟钟早就想杀了鹤悯吗?
    “你不能因为他当我们的钟哥这么久,就忘了他当了几千年的尊上。”秦杉时近乎残忍地说,“他也是亲手把江南和岭南养大的,最后他们怎么死的你也知道。”
    “而且——”
    秦杉时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弯下腰,抬手,指尖抵住他的心臟,“你確定,你不会忌惮我们?你敢让黔儿进来问问你吗?”
    在【读心术】下,剖开心臟,你敢说你永远不会忌惮我们吗?
    “你现在年轻,神力强盛,轻而易举地隔空拧断敌人脖子,再过一百年呢?等你老了,还有新生神明,你能保持这个態度吗?你不会疑心他夺取你的权力吗?”
    秦杉时的长髮从肩膀落下来,挡住了窗户外面烟炸开带来的亮彩的光,头顶的白炽灯刺地楚雾眼睛生疼。
    “这个世界只有迟钟不会忌惮我们,因为他不会老去,有绝对的实力压制所有人。而以防万一我们自相残杀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平等,他管控之下的平等是最安全的,不要打破这个平衡。”
    如果不是楚章攥著楚雾的衣袖,她觉得能把自己的手心抠破。
    丛林的每一份文件她都会看,楚雾不会有瞒著她的事情,可是在看到兄长收买高层的时候,並没有选择阻止。
    杀的人太多了……楚章的神力很好用,刀枪不入,她能顶著炮火直接衝进敌人大本营,抓著汽车的门硬生生卸下来,单体作战能力已经达到了人类的顶峰,她为了丛林的发展杀了好多人,所以对楚雾的决定並无异议。
    再往前迈一步,高过兄姐弟妹们,平等被打破,再看过去的视线就不一样了,审视的,阴冷的,亲情会埋葬在权利之下。
    “哥……”她喊了一声。
    楚雾忽然回神,抿了下嘴,“这些……是钟哥告诉你的吗?用来警告我?”
    “不是,他现在什么都没说,也许是需要扳倒鹤悯的证据,也许是在看你什么时候越界,好杀鸡儆猴,镇一镇家里浮躁的心。”秦杉时直起身子,冷笑了一声,“我可比你们了解他,他是一个英明的暴君。”
    “我今晚的睡前故事,你们好好想想。”
    他转身离开了。
    留下楚雾和楚章在房间里沉默。
    而与此同时,楼上的云卿贵缓缓收起神力——【读心术】的范围有二十米,他完全可以听到他们的內心所想,基本上和说的话大差不差。
    淮苏见他视线聚焦,“听的怎么样?秦哥这么气势汹汹地去找小雾,绝对有事,今天吃饭我就发现秦哥的状態不对了。”
    本来是打算让姐姐写一个放大声音的符咒的,但是没有黔儿的读心术好使。
    “首先,偷听不好,原则上是不能这么偷听別人谈话的。”云卿贵竖起一根手指,“不过,原则在我手上。”
    江昼浙没忍住笑了两声。
    云卿滇抓住云卿贵的手指,“你快点说他们谈了什么。”
    “小雾想当尊主,秦哥说你要是当尊主了,钟哥能把你一块砍了。”云卿贵言简意賅道。
    云卿滇:“他竟然想当尊主!”
    淮苏:“一块砍了?”
    江昼浙:“哇。”
    淮安晚:“……”
    云卿贵看了眼点点,又看向淮苏,將他们的內心话语尽数捕捉,並且觉得非常有必要让他们知道这场对话的核心內容,於是就细细讲了一遍。
    “钟哥是一位英明的暴君。”
    云卿贵觉得这个形容真的超级好,太贴切了。迟钟不是只会杀人的昏君,而是英明的暴君,他知道什么人得杀什么人可以留下,他不是要一个人的登高,而是普罗大眾的幸福。
    四人都陷入了沉思。
    云卿贵忽然往门口走,在秦杉时敲门之前打开了门,读心术可以知道他內心在想什么,“秦哥,晚上好。”
    秦杉时挑了下眉。
    “我已经转告了。”黔儿笑起来的时候很乖,很温柔,但眼神里带著一丝促狭。
    “你们也反思自己。”秦杉时抬手一指,“点点,苏苏,晚……”他顿了顿,想著淮安晚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每天都是江昼浙求著她出去遛遛弯,话在嘴边转了一下,“晚晚,看好淮苏。”
    淮安晚:“……”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偷听?”云卿滇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害怕,满眼都是兴奋。
    秦杉时无奈道,“你们在楼上走来走去,我想不知道都难。好了,早点睡,把外面玩雪的几个都领回来洗漱睡觉。”
    他拢了一下披肩,慢慢回去自己的房间。
    云卿贵拉住云卿滇的手,“走了,回去睡觉。”
    “秦哥是故意让我们听见的吗?”
    “不是故意,但他也希望我们能知道。”
    “也是在警告我吗?”云卿滇很隨意地把这句话说出口。
    云卿贵道,“也许是吧,所以你不要再把东山再起掛在嘴边了。”
    “我不。”云卿滇蹦了两步靠近他,抬手去捏他的脸,“黔儿,如果钟哥是太子,我天天把夺嫡掛在嘴边,你觉得他会忌惮我吗?”
    因为没有这个心,所以彼此之间能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好吧,点点说的有道理。”云卿贵没有躲开她的手。
    淮安晚看著淮苏,“还看热闹吗?”
    “在看下去我就要成热闹了。”淮苏耸了耸肩,“不过,这个睡前故事,我觉得有点说法。”
    “你不是觉得秦哥宿慧吗,这像是有前世的记忆的样子吗?这分明是知晓未来啊。”江昼浙跟著他们一起往外走,“而且这个未来,好像没有钟哥的影子,就像是,假如钟哥没有把我们带回家的if线。”
    “如果没有钟哥……”
    淮安晚喃喃了一会,裹紧了衣服,“兴许我会直接病死。”
    “我肯定会在江南搞自己的势力。”淮苏想了想其他人,又低下头,“然后跟楚雾打架?或者是霽哥,又或者是沈辽,我们大概都不得安息,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坐在这里好好说话。”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江昼浙忽然问,“为什么,鹤悯……”
    “秦哥能这么煞费苦心地劝楚雾。”淮苏说,“可鹤悯也在长安住了好久。”
    “別问了。”
    淮安晚止住这个话题,“喊寧儿回来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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