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霜锻龙

    第83章 霜锻龙
    灼霜银淞之地的最远边疆，几乎已经是邪魔领域的雪山內，一处简易的营寨拔地而起，数以千计的银淞之民在此棲息。
    白金髮龙娘早早地便起身巡查营地，踏著白雪，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艾涅希音大人！”
    “骑士阁下！”
    “早安！”
    正路过的银淞之民向这位龙裔少女致以真挚的问候。
    儘管艾涅希音在家族內是受人歧视的龙种之耻，可在银淞之民眼里，骑士老爷就是骑士老爷，更別提还是拯救他们於水火之中的骑士老爷了。
    若不是艾涅希音的决定，他们全都要在帝国的围剿下丧生，又怎能不心怀感激呢？
    从未得到过的尊重令艾涅希音不由挺起胸膛，热情地向民眾回礼。
    在营寨的尽头，一名银甲白袍的龙裔骑士正如雕塑般站立，白金髮龙娘快步走近，
    道：
    “父亲......我打算和姐姐去周遭巡逻一圈，附近可能还有野兽和邪魔腐化的活尸，
    这期间希望你能看守营地。”
    面容坚毅的龙裔骑士点点头：“嗯。”
    艾涅希音的父亲是一名极为木訥，沉默寡言的龙裔骑士，即便在【阳炎之剑】中，也是出了名的边缘，但也是一位资歷很老，无比称职的侍王骑士了。
    龙种的亲代关係相当薄弱，在成长到能够自理的年龄后，父母基本上就不会再管子女了，直接分家生活，甚至兄弟姐妹之间都很少来往，像是艾涅希音和爱瑟兰这样长期保持亲密的情况实属少见。
    在这次化整为零的游击行动中，姐妹俩的父亲也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当中一一其实最初是在別的队伍，但在统合帝国的打击下，他所在的队伍被合併到了爱瑟兰魔下。
    幻境之中，艾涅希音望著父亲的背影，感慨良多。
    她对於父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了，这个沉默得仿佛哑巴的龙裔骑士对自己的养育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既没有因为生出了“无火之龙”而大发雷霆，也没有因为生出了“超天才”而自豪骄傲。
    只是默默地尽到自己的职责，不卑不亢，不声不响。
    艾涅希音和爱瑟兰的巡逻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就在白金髮龙娘打算返回营地时，一旁的爱瑟兰突然將妹妹压在地上。
    “姐姐！”
    艾涅希音疑惑地转头，正对上爱瑟兰若有深意的笑容，耀金髮龙女在唇前竖起葱指，
    道：
    “嘘......看那边。”
    循声望去，艾涅希音的呼吸顿时停滯了只见夕阳下的云层，原本昏黄的光亮被染至苍白，一具难以看清形体的庞然巨物正在缓慢穿梭。
    身上的鳞甲发出令人恍惚的闪光，每一次闪烁，都令艾涅希音感到心臟骤停，血液逆流。
    【霜锻龙】！
    与【阳炎之剑】家族敌对了千年之久的邪魔！
    但与其说是敌对，不如说是【阳炎之剑】单方面视其为敌，【霜锻龙】根本没有將这群侍王骑士放在眼里，每次自以为是的胜利，都只是与对方的眷属进行廝杀罢了。
    在【阳炎之剑】千年歷史中，恐怕也没几人能够见过【霜锻龙】。
    但邪魔就是邪魔，曾自翊为天神的存在，仅仅只是窥见一眼，他的存在便能够被人认知，再也难以忘怀。
    艾涅希音的脑海中甚至不由想起在灼霜银淞之地流传无数岁月的诗谣：
    “啊，无匹的寒霜，无情的冷钢，自天穹而来。”
    “眾生啊，以此铭记一—”
    “若有耳便倾听吧，聆听毁灭之音。”
    “若有口便哀嚎吧，诉说无边绝望。”
    “若有心便颤抖吧，接受永恆苦寒。”
    “霜与钢的邪魔，无可阻挡，不可逆！”
    极度的恐慌与混乱衝击著心灵，使得白金髮龙娘脑袋里一片空白。
    “咚咚咚——”
    心臟也在此刻颤动不已，几乎要从胸腔中爆裂而出。
    等到视野中再见不到那穿梭云层的巨龙，艾涅希音才在爱瑟兰的扶下慢慢站稳。
    但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便一个激灵，看向远方：
    “不好，我们的营地！”
    “还要去吗？我认为已经太晚了。”
    爱瑟兰对妹妹说道，然而后者已经听不进去了，还没调整好状態，便向著营地的方向狂奔。
    一刻、两刻、三刻：：：：：：：直至夜幕笼罩。
    纵然再怎样怀著侥倖心理，当真正来到营地时，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一果然是已经户横遍野的营地。
    这当然不是【霜锻龙】刻意为之的，这傲慢的邪魔根本不会理会蚁的聚集。
    只是经过，隨意的一警，便將超乎想像的污染与扭曲降临在这片营地。
    或许【阳炎之剑】的骑士们还能够抵挡污染，可其他跟隨著骑士们的银淞之民，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骇人的畸变在银淞之民的身上出现，如霜如钢的晶体撕开了血肉之躯，又覆盖住手臂与脸颊，沦为了如同活尸般的存在。
    行户走肉们开始对还没有受到污染的正常人进行围攻，穿刺他们的身躯，撕裂他们的肉体，分食他们的血液。
    艾涅希音不顾一切地衝进营地，希望救出哪怕一个同僚，然而所见之物，要么是已经没救了的畸变活尸，要么是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直至来到营地中央，艾涅希音的脚步才雾时一顿，瞳孔骤缩，地望著墙壁上的尸体，喃喃道：
    “父亲.：
    只见在营地的中心，手持银剑的龙裔骑士被冰晶钉死在了墙壁上，周遭的畸变体將他的胸膛剖开，如饥似渴地啃噬心血。
    冷如冰霜的活尸，无比渴望著龙种炽热的血液来浇遍全身。
    “扑通一”
    艾涅希音当即一个跟跪，摔倒在地。
    屠戮、虐杀、折磨、狞笑、哀豪..：：..在营地中此起彼伏，紧紧包裹住白金髮龙娘。
    这几乎就是炼狱景象，但艾涅希音並非因此而被嚇破了胆，她呆呆地望著面前的一切，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苦涩与悔恨：
    “是我..：：..害死他们的吗？”
    “啊，没错，是你害死的。”
    回答声伴隨著烈风而来，不过转瞬之间，周遭向艾涅希音扑来的活户就被一扫而空。
    烈火，吞没了营地，在火焰之中，爱瑟兰閒庭漫步一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