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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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一板一眼,十分认真。许栀和沉默了片刻,干咳一声:“如果这称得上……倚仗的话。”
    方梨和王维熙觉得啼笑皆非的同时,不免轻轻摇了摇头。虽然汴京的内城和外城只隔着一道城墙,但光景全然不同,生活在云水巷的百姓没有具体的认知,认为一艘漕船的船工已经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方梨收敛思绪,问起另外一桩事,“对了维熙,你那日去汴河码头问漕吏,他们不是说第二日正午应天府的船就能到吗?怎么后来没了音讯?”
    王维熙耸了耸肩,“这我也不知道。”
    许栀和:“许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行了,既然已经拿住了把柄,咱们先去一趟开封府。”
    两人应了声,换了身衣裳跟着她一道出门。
    到了开封府,门口的官吏引着几人进去,“府尹大人正在和几位推官议事,等处理完了事情,会来偏厅寻找诸位。”
    许栀和微微颔首:“多谢你。”
    官吏摆了摆手,俯身告辞。许栀和坐在梨花木椅子上,双手搭在自己的双膝上,看着堂中昏暗压抑的颜色风格。
    只是偶尔来此处,她都会觉得压抑到喘不上气,很难想象日日需要面对这些的人又该是怎样的心态。
    是习惯了这样肃穆的氛围,还是在偶尔休沐的间隙寻找一处晴方潋滟解忧忘道?
    中途有衙役上了一次茶水,许栀和道谢,指尖刚握住杯身,就看见府尹抬步走了进来,他手中还拿着两卷卷宗,瞧见她后,径直走过,将东西放在桌面上,才问:“什么事?”
    语气是许栀和都诧异的熟稔。
    她忍不住多看了魏清晏一眼,后者笑了一下,“虽然和许娘子见的不多,但相识日久。”
    旁边的衙役惊讶极了,若不是公堂之上,他都想凑近魏清晏的身边然后用夸张的语气对他说:“府尹,卑职从未见你笑过。”
    许栀和:“咳咳。没想到府尹还记得,我当府衙事多,您不一定记得了。”
    魏清晏不置可否,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眸光一闪。
    许栀和:“府尹有话要说?”
    “小事,”魏清晏正色,“先说正事吧。”
    许栀和没接着追问,她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将自己刚刚在路上打的腹稿一五一十说了,“今日我过来是为了两件事,其一是先前我嫡母和嫡兄,没了后文;其二是外城铺子的事情。”
    她顿了顿,认真问:“外城的事当也归开封府管辖吧?”
    魏清晏抬眼看她,“归,汴京及京畿诸县,都归开封府管辖。”
    “那就好,”许栀和松了一口气,“那我们一桩桩的解决吧……先说我嫡母和嫡兄的事情,两人原先状告我不孝忤逆那件事……”
    “撤案了,”魏清晏打断她的话,“是你嫡姐亲手带着你父亲的亲笔书信过来撤案的。”
    稍顿,魏清晏用尽可能简短的语句描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官府的车马慢,到了峨桥县的时候,你父亲已经知道了你……夫君考取榜眼一事。”
    许栀和讶然出声:“科举比官府消息传得快?”
    魏清晏看着她脸上不似作伪的惊讶,指尖轻轻叩着桌面。如果有相熟的人在旁边,就能看出来他这是在思考时惯用的动作。
    据他所知,官府的人例行走官驿,按理说来返一个半月功夫绰绰有余,但派回去查案的那几个却被清明汛阻拦了脚步:他们不熟悉当地水文,在渡河口的时候遇上上游开堤放水,阻碍了两日行程。
    两个关口,一共耽误了四日。四日说长不长,却足够让快马加鞭的人先行一步赶到。魏清晏原先以为是碰巧遇上,只在心底略感巧合——连老天爷都在帮着榜眼先将能镇得住县令的消息传回去,好叫吕氏撤了状告不孝的案子。但后来他发现了另一桩巧合,贡院开考之前,被伤者方郎君和榜眼见过。
    那日贡院搜身放人入内,方郎君手中的笔杆上印着其父撰写的“静”字,本意是劝诫他读书静心,但方郎君用笔惯了,收拾东西时不察,带了印字的笔杆进去,眼看着还剩下三四个人就到自己,他急得想哭。
    带入贡院的东西不能沾一点儿文字,只要被查出来,成绩就做不得数。方郎君苦读数年,自然不愿意一腔努力败于此,他求助地看向众人,众人怕引火烧身,纷纷避开眼神。
    是榜眼主动借了他一支笔。
    这么一件小事,没能引起关注,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然也有人仗义出手相助。这两件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两件小事,魏清晏总觉得冥冥之中存在某些联系。
    他凭借着自己办案的直觉想要往下深查,胞弟魏清暄则笑他疑神疑鬼,再怎么说那陈允渡也只是个还未弱冠的少年,怎么就刚好知道走官渡水路会遇上泄堤,绕下游横木桥看似走了远路,实则不会受到涨水影响。
    “反正我瞧着榜眼看着单纯清澈,想不到这么多事,”魏清暄大咧咧地说完,话锋一转,“兄长你会不会是最近太累了?你每日将自己绷得像根线,谁到了你面前都是黑心眼,这可怎么行?”
    魏清晏随手将自己手中的书卷丢了出去,魏清暄边躲闪边求饶:“是我口误是我口误,兄长追寻真相,是我浅薄……不过兄长,就算这些‘巧合’都是认为制造,那出发点不都是为了许三娘吗?非要知道的一清二楚吗?说不定许三娘也知道呢。”
    前面的话魏清晏不置可否,最后一句话陷入沉默。
    不知怎的,知道许栀和不知道真心不知道这些巧合的时候,魏清晏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感受。
    耳畔仿佛有两道声音,一道说她不知道也好,落了个清净;另一道则明示他应稍加提醒,某人心思深沉,防人之心不可无。
    若那些巧合当真是一个少年制造出来的巧合,那许三娘和他闹掰,怕是会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没什么,科举乃盛事,传的快也不难理解,”魏清晏随意将这个话题揭过,说起另一件事,“外城什么事情?”
    “我在外城买了一间铺子,门口摆着一个讼师摊,上面写着与人写讼状包打赢,”许栀和说,“他摆在那儿,路人避开走。铺子不久后将要开张,实在影响,我叫人查了查他口中的‘包打赢’,才知道他坑过云水巷百姓银钱。”
    魏清晏:“可有人证?”
    “有,路上我叫人去请了,”许栀和点头,“估摸着过会儿就到了。”
    魏清晏又提了几个问题,对旁边的一个红衣衙役吩咐了几句,将人传呼入堂。后者作揖,转身离开。
    衙役离开后,堂中一时间陷入缄默。
    许栀和目光掠过门口,落在魏清晏的衣袍上,“府尹大人可先行处理公务。”
    魏清晏可有可无地应了声,他伸手拿起刚刚带过来的两卷卷宗之一,一目十行地扫完,眉心微蹙,拿起手边的朱砂红笔写着批复和事项。
    “对了。”写着写着,魏清晏忽然出声。
    许栀和抬头,轻声问:“府尹在与我说话?”
    “是,”魏清晏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搁在笔山上,“明礼前几日传信过来,说想见你。”
    “嗯?”
    “不记得了吗?”魏清晏嗓音清冽,他慢吞吞描述道,“我外甥,十三岁,在应天府书院……”
    “记得记得,”许栀和看着旁边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实则个个竖起耳朵的衙役,连忙道,“之前我答应过他,只要他到汴京,我一定好生招待他。”
    魏清晏抬眸,“毕竟分别将近一年,他心中害羞,怕你忘了这回事。所以让我先探探口风。”
    “原来是这样,”许栀和恍然,多少也能明白明礼的心态,她笑着说,“你只管告诉他,等他来了,我请他吃饭。”
    魏清晏:“有你这句话,他会很开心。”
    “不知道府尹大人有没有空白的纸张?”许栀和问,“我将铺子写给他吧,免得他到时候到了,找不着人。”
    “你一直在铺子中?”魏清晏目光落在她身上,蹙起眉宇。
    那日他虽然没有去政事堂,但听父亲说起来此事:官家很欣赏这位榜眼,封赏了不少东西。那么多的赏赐,还需要她出来辛苦经营养家吗?
    难道他将赏赐藏匿了,没告诉她?
    魏清晏下意识的想完后,面色忽然沉了沉。
    他面容本身就生的寡情冷淡,神色一沉,更显出几分凛冽霜雪之感。这一刻,他说不清自己是在替许三娘打抱不平,还是嫌弃自己多管旁人事。
    这很不对,魏清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从许栀和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被袖子遮挡了大半张脸的魏清晏,她摸不准他刚刚话中的意思,迟疑地回答:“也不是,只是最近在物色新的宅子。”
    现在住的院子好是好,可面积太小,她那日回去清算了官家的赏赐,买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绰绰有余。
    魏清晏嗓音还是冷的,低低“嗯”了一声,就没了后文,抬手拿起另一份卷宗。
    纸……?
    见他忙,许栀和闭上了嘴,轻轻挪到了门口。
    留在堂中守职的衙役不能挪动,只能从对方的眼神中传达自己的意思——
    “府尹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在笑吗?”
    “没见过啊。”
    “这算生气了吗?”
    “不算吧,他不是一贯这样冷淡的嘛!”
    好在压抑的氛围没有持续很久,王维熙和衙役前后脚带人赶到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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